FACE週刊 第263期
面對面
痛死朕 黃洋達
2012年06月06日
荔枝角拘留所呢期旺名人,大攝影師劉定成上週二還押待判,再上個週六( 5月 26日)則是政界新人王黃洋達刑滿放囚。
有報道說,政府引進四部高科技通櫃機侍候犯人,我問黃洋達:「招呼你係人定係機?一隻定兩隻手指?」攝影師搶住問:「係唐人定阿差?」當然當然,還有最重要的問題:「到底痛唔痛?」
上月 26日一早 9點,三百名支持者浩浩蕩蕩接出獄,太太陳秀慧哭紅雙眼,黃洋達靜靜雞安慰老婆:「唔好喊啦,我出 嚟啦!」
「梗係痛啦!痛到仆街,痛咗大半日呀!」平時在網上電台開咪時以粗口流利見稱、是日對談卻一直斯文淡定的黃洋達一講到通櫃,終於忍唔住:「其實好唔人道,照 X光吖嘛!」
出冊當日,老婆陳秀慧哭了,黃洋達說,自己在獄中也差點哭了,因為辛苦黐番嚟嘅煙仔跌落屎坑:「喺入面食一口煙同喺出邊食一口煙,真係好×唔同,真係細味緊啖啖尼古丁……」
從無綫編劇、到高登紅人、到網上電台開咪議政、本月尾 solo棟篤笑、 9月參選立法局, 33歲的黃洋達成為冒起最快的政壇新星,恰似古惑仔系列新興小頭目,聲大夾惡械鬥時一馬當先,上位期間再入埋獄,出到嚟理所當然頭頂光環:三百人出冊接駕團、妹妹仔日日手造 cupcake送上門,仲唔係社運陳浩南、政界林峯?道理等同入黑社會同娛樂圈,皇上呢條從政路,頭早已洗濕了,冇得反悔。
監肉好細
但再文明,嗰度都係監獄,屎坑好臭、勁多虱咬。
去年九月,黃洋達因為輪候者闖入《立法會替補機制》論壇,明明已在場內,依然被檢控共同行事被判監三星期。唔服就梗,但為競逐九月立法會選舉,有刑期在身人士不符競選資格,黃洋達因此選擇入獄服刑同時上訴。五月二十六日,其在荔枝角收押所的二十日刑期屆滿,光榮出冊。
「喺入邊一心諗住出到嚟要補番三個星期要做嘅嘢,同埋去食牛扒……冇所謂靚牛定 cheap牛,最緊要夠大塊。坐監搞到人有個錯覺,以為呢個世界嘅肉就係得咁細塊。」邊講,黃洋達邊用左右手指比劃出乳貼大小的監「肉」分量。
浸大傳理電影學院畢業,《監獄風雲》同《黑獄斷腸歌》睇唔少,親身入住當然別有一番滋味:「我喺入邊見過太平紳士,不過就冇乜申訴要求監犯有底褲着。我哋每日都有得換底褲,大家底褲撈亂着,佢哋話洗乾淨消過毒,呢啲嘢就無謂深究。我係所謂公眾人物,被安排住水飯房,間房面積五、六十呎,衞生 ok,獄卒 ok,但再文明,嗰度都係監獄,屎坑好臭、勁多虱咬。三面牆一面鐵籠,成條巷全靠一把風扇吹,唔通風又吹唔正,個個唔想對住個廁所瞓、又怕熱,所以晚晚就會見到成條巷嘅犯,伸晒啲手手腳腳出嚟唞涼。早餐一嚿肉一碟飯、午餐粥同包,晚餐四點開飯輪住食魚、雞同肉配飯,仲有宵夜添,夜晚 6點有杯奶同一片方包, 10點熄燈瞓覺。每日放風加沖涼有一個鐘,做工貼政府公函三個鐘,其他時間攞晒嚟胡思亂想。紙筆靠屋企人帶入嚟,我原本就係喺入面有好多靈感,寫咗好多監倉嘢。但係佢哋話寫有關監倉嘅內容有保安檢查,講到好難帶得走咁。寫咗萬幾字小說,坐喺嗰度靈感自然嚟自監倉,寫親都攞去檢查,次次檢查好耐,所以寫寫吓都唔寫囉。」
有啲內疚
有關監獄見聞,黃洋達說要留下最精采的給 23、 24號的兩場 talk show《棟篤.笑死朕》。五月六日入冊日,黃洋達的黃大仙辦事處才開張五天,社區事務、出版事宜加上最重要的 talk show宣傳,被迫全數移交老婆陳秀慧完成。聽過黃洋達網上節目的都知道,黃洋達去到邊連做騷都會帶埋「皇后」老婆,開口埋口都掛「秀慧」在嘴邊。呢個好老婆抵佢愛錫,三個星期裏幫他完成所有工作,連 talk show門票也賣清光。「我同老婆識咗幾個月就結婚,咁就兩年幾。其實一個啱 channel嘅人真係好難搵,有時你講晒所有嘢再加埋註解,人哋都未必明,當你搵到一個講咗一半已經知你想講咩嘅人,自然想同佢一齊生活。我同老婆工作性質相同(黃妻在天窗出版社任編輯一職),信念亦相近,興趣一致,做咩佢都會支持,唔使商量。 Even坐監呢件事,一講就明。當然佢會擔心,最擔心就係唔知嗰度點,唔知應該擔心啲乜。」
三星期內,「皇后」探監三次,次次隔住玻璃用電話對話:「第一次探我,佢已經喊,佢話識我咁耐從來未見過我剃鬚。」三星期後,黃太被丈夫抱在懷內第一刻已經忍不住淚水:「見到老婆真係好內疚,佢唔應該承擔呢啲壓力,我唔喺度,佢一路幫我企街站、一路幫我宣傳棟篤笑,佢又唔係唔使返工,仲要承擔我嘅壓力……其實真係好離譜、好內疚,出嚟當日已經處理咗手頭工作,做咗兩個訪問,跟住報紙編輯 send message畀我:『恭喜你出咗嚟,但係請記得交稿!』,我就返咗去寫稿、同佢返姑媽屋企交代發生咩事,再返辦事處開會,開到兩點,第一日已經攰到死,一返屋企就瞓。第二日,去居民會、去遊行又一日,禮拜一、二再企街站、開咪排滿晒,直至尋日( 29日)我生日,夜晚至終於剩番我哋兩個,一齊食飯、睇戲。不過唔使講啲乜,我愛你,我日日都有同佢講。」
近年與黃毓民出生入死搞社運,黃洋達說:「 喺佢身上見到毅力同忍耐力,唔係咁有忍耐力,唔會做 咗咁多年議員仲做緊啦。」《蘋果日報》圖片
6月 23、 24的兩場《棟篤.笑死朕》 talk show,冇乜宣傳方法好得過入獄,黃洋達未放監,門票已告售罄。
拍拖數月便決定求婚,出版過多本小說的黃洋達還把:「陳秀慧,請你嫁給我好嗎?」的暗號藏在小說《金錢師》的解謎遊戲中,夠晒浪漫。
2010年,黃洋達開始在網上電台主持節目,《笑死朕》、《皇上有話兒》等節目點擊率都是電台之冠。《蘋果日報》圖片
洗濕個頭
老婆哭,黃洋達也哭過。不過不是為老婆,是為一支煙:「喺入邊一個月出一次糧,先至可以買日用品,包括煙。我入去三個星期,冇糧出自然冇煙食。有時幾日一支煙都食唔到,有時辛辛苦苦黐到一支煙返嚟要分開幾次食。你未坐過監真係唔明,喺入面食一支煙同喺出面食一支煙,真係好×唔同。係真係細味嗰啖尼古丁㗎……嗰日就係食嗰支煙太×享受,我睇住嗰支煙跌落去,真係有一兩秒猶豫好唔好執番上嚟。」
有人話我係政治偶像,被谷到今時今日嘅位置……
黃洋達 01年加入無 綫,參與過《情人眼裏高一 D》和《衝上雲霄》及電影《勁抽福祿壽》等編劇工作。
作為政治偶像,黃洋達說:「冇話因為呢個位一定要做啲嘢畀支持者睇,要思考件事多於思考個成效。」《蘋果日報》圖片
編劇出身、高登名人「笑死朕」真身,黃洋達乃是真正「鍵盤殺手」,如今從電腦 mon後走到 mon前,從電台咪後走到咪前,從政當然唔只鬧人咁簡單。在觀塘、黃大仙與黃毓民共同擁有兩間辦事處,黃洋達的時間除了開咪寫書,更多時間拿來深入社區,開設街坊補習社、興趣班,同車仔麵海味檔 social,幫老人交 form申請福利:「雖然我係半路出家,啲街坊上門話整親唔知點賠償、福利唔知點申請,我都算做咗一段日子,都識做。我從政,唔係俾啲名氣同擁躉推我去做,我係被共產黨推我去做。鬧同做當然係兩樣嘢,但係有啲嘢總要有人做。兩者嘅分別,我最深刻係大家對社會嘅睇法。有啲嘢作為一個創作人,自己感受行先,但係做政治,係人哋感受行先。有人話我係政治偶像,被谷到今時今日嘅位置……梗係冇呢個可能性,所以更加要提醒自己,唔能夠為鏡頭同歡呼聲而活,唔好做錯事,尤其係集體行動時,會唔會過咗火?有冇令大家陷入危險?嗰一下,會好謹慎,一定要謹慎。尤其係我哋呢啲激進派,最首要條件係要冷靜,唔係為咗激畀你睇。點解激進啫?係因為少數聲音吖嘛,我哋要記住,我哋係要發聲,唔係為咗令大家怕咗聽我哋把聲。」
出冊後,女 fans每日送上自製蛋糕,辦事處雪櫃囤積不少。
做過十年 TVB及邵氏電影編劇,離開以後,黃洋達應傳媒要求鬧過 TVB好幾次。鬧過梅小青、劉家豪兩位已離巢金牌監製夫妻檔廢,又鬧過一線小生姐仔「×那星!唔專業,成日想改我劇本!」查實黃洋達承認,自己任職編劇年代,其實也是 hea寫:「咁寫得、咁寫又收貨喎,咁個人嘅底線咪愈嚟愈低囉……其實華標寫到、旭明寫到,係因為佢哋肯去『揮』。睇你去唔去『揮』,有冇決心同成個體系抗衡之嘛,個決心我冇囉。」
編劇界係二打六,政界做咗偶像派,咪係囉,個分別在於有揮定冇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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