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輯《衝上雲霄》縱相隔 10 年,但 Sam 哥魅力就像紅酒愈陳愈有味道,港女至 buy,《衝Ⅱ》一直高企的收視,吳鎮宇如上身般的神級演繹居功至偉。他「演戲演全套」,真的跑去考了飛行駕駛執照,認同飛機師的專注、專業、靈活執生的精神,均可套用於演戲以至做人處世的要求,才能達致雲外看新生趣的境界。
劇中人 Sam 哥唐亦琛,是香港第一個華人機長;吳鎮宇可能是繼王敏德之外,另一位識揸直升機的藝人。都說鎮宇對 Sam 哥一角情有獨鍾,除不諱言如有機會的話,也想續拍《衝上雲霄》第 3 輯;年前,演機師演上癮的他考獲直升機駕駛執照,還要是一 take 過搞掂。
給觀眾最靚的我
「男人的興趣多是想到天上飛,我揸直升機,take off、landing 等不像固定翼般出現咁多變數,會好玩啲。直升機得意在於看似懸浮在半空,其實機師是做了好多動作(他即場示範手腳如何協調)來好好控制它。而四肢協調就好考你個腦袋能否 concentrate,幾似打坐的方法。」難怪《衝》的演員常說休息時不敢打擾躲在一旁打坐的鎮宇。
「等埋位時瞓覺仲攰,打坐會更精神,只是我一直搵唔到一個好地方來打坐。相比揸直升機,潛水更似打坐,打坐不是『冇嘢』,但又不是『好郁』,要經過一個好『動』的過程中沉澱自己,是靜中帶動。」閒時愛看書自娛的鎮宇,對心理學頗有研究。「就如一個外表看似冇嘢的人,其實內心有好多盤算。演戲也是如此,你搵到個角色就夠了,毋須再計較他是做得對還是做錯了,我們本身也不會每天檢視自己。只要將自己變成那個角色,之後就可征服觀眾。」
征服觀眾除了講演技,在 Sam 哥∕吳鎮宇身上,還可看出一個「型」字甚為煞食,他在兩輯《衝》的「飛機頭」髮型,走前了 10 年,迄今仍受潮男追捧。「兩輯都是 TVB 找專人打理我的髮型,每個觀眾都鍾意睇最靚嘅嘢,我就畀他們睇最靚的外在及內在。上輯我也不是刻意扮型,只是不想似回鄉探親般拖喼,所以改為拎住個喼,仲要大家一齊拎住,我覺得可以由自己改變某些定律,玩吓啦。」
專 業
鎮宇口裏說的「玩」,潛台詞其實是專業,演員要進入角色有很多方法,他身兼自己的服裝指導可能是其一。「拍時裝劇,我鍾意幫自己角色買衫,如《古惑仔》的o靓坤、《無間道》系列的倪永孝,都是與 designer 一起買衫,上輯《衝》也如是,自己生意嘛,穿私伙衫又合身些,不斷拍、穿舊了更有人氣。」他卻澄清前陣子被眼尖的網民發現《衝Ⅱ》的深藍色風褸疑似是 97 年的《難兄難弟》戲服,他笑說只是衫有相似而已。
10 年前後的兩輯《衝》都能 hit 中觀眾,引起話題,戲路縱橫的鎮宇,既然是影帝級數,自然了解觀眾的口味。「觀眾睇劇口味從沒改變,電視就是照顧普羅大眾。有時演員愈聰明、愈有天份冇咩用,我闔埋眼就知道甚麼才會令套劇開頭好睇啲,如本來提議同夏晨多啲交流戲份,又或用多兩集講 Zoe 由生到死,而我做完頭兩集就消失 5 集,之後再出現,我覺得這樣會較震撼,但劇組唔想太 bad mood、不能帶出新角色,所以只安排兩場整蛋糕戲份給我,來交代 Zoe 離世前因後果。若按照報紙上被寫成的『吳鎮宇好躁底』形象,我係好應該『鏟』劇組點解只得兩場戲。恰好 Captain Cool 一出場就好吸引到觀眾,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,而唔覺得 Sam 開頭的戲份交代得不夠。」
桀驁難馴的鎮宇,當然有其自己一套。「拍電視是一個奇怪行業,會不斷遇上不合理的劇情;拍肥皂劇要去感動觀眾就一定會用上死人塌樓、妻離子散等情節。例如 Sam 對着 Zoe 遺體一幕,被宣傳為叫觀眾拎定紙巾睇,但我不想太催淚,搞到好似 Sam 哭墳般崩潰,唔需要餵到觀眾咁白,我便叫導演 cut 短啲;他們更說要搭多個景拍多次,我就以身作則拍完就『撇』,哈哈。我一向都是如此演戲,就係當所有人都話得、一定要係咁做,我就偏偏做一些別人冇做過的事先好玩,成功失敗都是自己負責任。」他透露正參演一部內地劇:「我角色很貧嘴,把口唔停,工作人員說唔係好啱我做,我就說:『咁咪啱,唔啱我做就即係啱晒我做。』」
不改對白
近年遊走國內、香港,既拍電影又拍劇,鎮宇悟出一個鐵的定律:「凡是第一次寫劇本、第一次做導演的就唔好搞我,問他又唔知想點,他緊張個鏡頭仲多過我,我無謂再受這些苦。」執過導演筒、曾做棟篤笑的他,原來不是一個會改對白的演員。
「從第一輯《衝》開始,我就將自己變成劇中人(拍劇時他在微博發帖也是用了唐亦琛的身份),一瞓醒就係 Sam;第二輯沿用這方法,唔睇劇本只記分場,我寧願將時間來瞓覺好過,你睇我個樣已是攰到癲咗,入廠先記對白,因我記憶力比其他演員好嘛,哈哈。」
父親角色
鎮宇笑說這些年來遇上一個很特別的角色,就是「父親」,因他的兒子已將屆入讀小學之齡。「在囝囝身上最好玩的,就是睇番自己。點解他天生就係咁?會想到是自己遺傳了一些東西給他,我可以在他身上學番、搵番自己最原本的東西。當睇見他有些事是唔順眼的,就會諗自己是否要改;相反,他有時幾得意、幾癲、幾 enjoy,我就要 appreciate、要珍惜,因為這些都是好天真爛漫的感覺。我個仔幾好笑,他可以同自己玩一日,就好似我也可以自己一個人過一天,我細個時唔需要朋友。我成日都講,我做演員是入錯行,因為冇得自己同自己玩。」
鎮宇選擇安排兒子在香港接受教育,並已做好準備從旁指導他面對當下躁動的社會。「其實我一直都傳送一些幽默感給他,因為我是在好後來的時候,才明白暴力與非暴力這兩個口號都是不對的,因為非暴力只是將自己想發出來的暴力遏抑,其實人是可以好暴力,只是揀了非暴力。提倡非暴力,本身就有暴力的存在。而幽默是一個好唔同的境界,我長大後才懂得用幽默來面對世界,雖然我未必每次都做到好幽默,又或者令別人明白我唔係好幽默的幽默感,但我自己 enjoy、幽默到自己就夠了。」
悅讀˙憎簡體字
吳鎮宇愛以閱讀清空自己:「有日拎本《莊子》睇,真係愛不釋手,它是棟篤笑、相聲的始祖,所有的幽默感都在其中,它將這世界諷刺得太好笑,奇幻處係可以比我喜歡的日本作家芥川龍之介、夏目漱石更奇幻,所以買了《說文解字》一併睇,希望日後唔使睇註解,就能明白古文兼『嗒』到書的箇中意義。而文言文是可以放在好多地方上,如演戲便可以更簡潔。」
說起古文,鎮宇極度推崇正體字。「簡體字,望字而不能生義,正體字則不同,我會教兒子『男』字,就是在田內出力的人;『窮』就是一個人在洞穴生活,身體仲要彎到好似一把弓般,你話係咪好窮?既好玩,又可教小朋友學中文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