致命女人 葉璇

這兩年鮮見葉璇,今趟回來也為了杜琪峯新戲《毒戰》,當然這關登上實力派後少傳緋聞事,但實情是她像大部分人一樣回內地搵真銀去。不同是公司她自己開,製作發行一手包辨,賺的不止片酬。訪問中葉老闆自言八十後,也是的,有誰記得當年她選華姐拍劇主持奧運,不過十八廿二。

談談你在《毒戰》的角色。

我同古仔鵬哥一樣是毒販,是團隊中唯一女人。但又不是受保護動物,好硬淨,他們男人之間有好多事不講我都講,會頂古仔又會喝他。這跟我們真實關係好似,銀河映像成班男人個個好型不出聲,得我一個不停講。

致命女人 葉璇

這次角色哪方面最難掌握?

其實這次蠻易的,杜Sir不怎扭我們,做回自己已經夠似。我記得有場戲著高跟鞋拍得好辛苦,就除鞋著對白襪休息,他見了就說不如就著住對白襪放對腳上車窗度,整場戲就這樣完成。他往往也是被我們身上某些東西啟發,靈光一閃。

怎理解經常當杜Sir唯一女角這事?

我覺得杜Sir受法國新浪潮影響,有種角色叫femme fatale致命女人,經常是戲中唯一女角,男人往往為她斷送前途甚至死在這女人手上。我都幾榮幸可以長期做杜Sir的femme fatale,其實不容易,次次都是我,又不能重覆。但杜Sir好了解我,每次都抓住我的不同特質,像《意外》是殺手,《復仇》是媽媽,《車手》是妻子。唯一我在他的戲不能做少女,因對手年紀都好大,我無理由好口靚妹。我是八十後,但已深受他們影響,戲裡戲外都好感受到成熟世界的趣味。

你跟杜Sir關係怎樣?

開始拍《意外》,拍了半年都未見過他,第一次見,他說揀我是因為我似他,說我有俠義心腸反叛心態,不會理會人家說甚麼。對我來說他一開始是伯樂,天知他在哪裡執我回來。現在是father figure,是師父也是父親,因為我自小就沒跟爸爸媽媽在一起,他跟太太就像我的爸爸媽媽,過年過節都在他們家一起過。

那你在自己公司又扮演怎樣的角色?

可能也是mother figure,在拍攝現場我許多反應都似杜Sir。甚至我拍完《紫釵奇緣》,我好開心跟他講TVB買了部戲,他說「你知不知道TVB以前部《紫釵記》是誰拍的?」,原來我連選材都似他。之前我在內地監製的兩部劇他只看過片花,這次他開電視就可看到,特別開心。我的本事能力全都是師父教,TVB也是,現在我做的可以在TVB播,給師父看是回饋。

由演員變監製,有何困難?有沒有門檻要跨過?

其實沒有,對我來說幾自然。我初入行已愛看燈光怎打,攝影機用哪型號,又幫導演做場記。即使現在我做老闆,都會去服裝間幫手設計做衫。過去十幾年作為演員站在現場,每個製作環節的發生都看得清楚,但亦因此發覺演員創作空間有限。演員只是出品人製片人的工具,甚麼主題怎樣拍如何發行早已布局好。想要自己做好作品,就一定要到製作上游。

公司成立至今已監製了三部劇,感覺如何?

合格吧,許多製片人頭幾部戲都爛在手播不出,但我第一部已有得播,是收視冠軍,第二部《雅典娜女神》甚至是全年收視冠軍,收視率是王道,說明一切。到第三部,賣予我認為全亞洲最好的製作機構TVB做全球海外發行,證明我們這班人集合起來是有意義的。也感恩,前輩同輩很幫忙,像我另一個恩師TVB監製潘嘉德先生,他跟杜Sir是同學,我拍《紫釵奇緣》他教我好多。其實我除了是製片人也是出品人,要親自跟電視台發行,就更了解觀眾想要甚麼。當然也不是觀眾想看甚麼就拍,一個作品最可貴是切入點,作品的世界觀會直接反映作者世界觀,像杜Sir的電影就直接反映他內心的俠義,他如何看灰色地帶人的善惡之分,心靈如何衝撞。

以你所知內地觀眾的口味如何?

我自己也是半個大陸人所以清楚,在內地拍劇目標是十二至十八、九歲,與媽媽嫲嫲級的觀眾。他們需要好多超級英雄好多神奇故事,並未發展到很文明成熟,可以看苦難的時候。

《毒戰》是杜Sir首部合拍片,你怎看中港電影的融合與矛盾?

香港導演最好不要想拍內地電影,當大陸觀眾當你是港產片看時包容性其實高好多。好多製片人說在大陸十幾年知大陸人想甚麼,其實不,好多人在香港十幾年都不知香港人想甚麼。等於再叻的導演去拍西片亦只有一個李安,葛優再叻叫他拍《毒戰》做古仔角色行不行?叫古仔去做《大宅門》又行不行?文化差異無謂去挑戰。

(《JET》第128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