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十二日,夏永康(Wing Shya)將會分別出版《Love Leslie》與《Miss You Much》兩本攝影集,輯錄自合作《春光乍洩》以來,他鏡頭下的張國榮。
「很多behind the scene的相片,從未公開過,我想出很美的書,跟陳太(陳淑芬)說起,她認同在十周年出版,最適合不過。」
兩本書幾乎全由Wing Shya攝影,唯獨珍貴的一張,由唐鶴德提供——那是他與哥哥旅遊巴黎的私藏照。
陳淑芬捧着兩本仍未開封的《Love Leslie》來到訪問現場,限量九百九十九本中,編號「322」由陳太個人收藏(她的生日),「912」不問而知,是留給唐鶴德的;陳太將「322」的「揭幕」重任交給Wing Shya,想不到大師居然手顫顫:「吓,由我開?唔好啩?」他溫柔地撕開膠紙,首次翻閱自己的「紅孩兒」,難掩讚歎之聲:「紙質好靚,頁邊的紅全由人手上色,真是best of the best!」
兩年前,Wing Shya向陳太表示,想替哥哥推出影集,「我要重新整理資料、揀相,加上以前用菲林拍攝,又要花時間將之數碼化,足足要年多時間籌備。」製作一切交由Wing Shya話事,陳太笑言:「之前選了兩種不同紙質打稿,我不像他專業,驟眼看來差不多,分別在一張『令啲』,另一張冇咁『令』,價錢相距足有八成,但他說有很大差異,沒問題!全部跟足他的意思,今日這本超級豪華限量版影集面世,很高興他的十年心願終於達成。」
Wing Shya邀請了陳太與唐鶴德寫序,後者所寫的「十年生死兩茫茫,不思量,自難忘。逝水如斯,而不分晝夜。人生無常,唯獨愛有永恆,讓我們繼續寵愛張國榮。」在早前紀念哥哥逝世十周年的記事簿已有刊載,陳太說:「這本書原應在當時一併推出,但不行,幸好將這段文字用在記事簿上,可以將唐先生的信息傳出去。」唐唐亦有參與揀相,「主要看整體,並不是特別對那張有喜好,基本上每張相背後都有很多故事、回憶。」
由於《Love Leslie》限量九百九十九本(售$880),不可能滿足所有粉絲的需求,Wing Shya便想到推出iPad size的袖珍版《Miss You Much》(售$550),「有三分一相片是一樣的。」
在《熱.情演唱會》,Wing Shya伏在結他手後面,捕捉哥哥演出時不一樣的角度。
《陪你倒數》專輯,哥哥伏在水面stand by,Wing Shya拍下悠然自得的他,將是攝影集《Miss You Much》的封面照。
騰雞事件簿
兩本攝影集皆以「紅」為主調,正好切合哥哥與Wing Shya的緣起——首次合作於唱片《紅》。「當時我替奚仲文做設計師,還未當專業攝影,之後王家衛請我到阿根廷拍《春光乍洩》劇照,逗留大概三個月。」新丁上場,他全程驚恐、天天被罵。「我毫不專業,拍劇照應該有個匣叫『滅聲器』,按快門便不會發出聲響,但我不知道,弄得收音師、杜可風全都罵我,終於驚動王家衛,叫杜可風替我去訂一個,可惜來到我手上的時候,剛巧就是最後一天開工。」
為免快門聲影響拍攝,他唯有爭取空隙,未roll機又影、一NG都影。「我這樣令哥哥好緊張,當他正培養情緖,我就在旁影影影,但這邊廂罵完,那邊廂我又影,他覺得很奇怪,有一天在火車站開工,他客氣地問:『為什麼你要這樣?』」這個時候,Wing Shya只好向他表白心迹:「你罵我,我顶到,很快沒事,但影不到相我會好驚,回去我會睡不着覺,被你罵完呢,我不會睡不着覺!我寧願被你罵,最重要是交到货!」
哥哥覺得這個小朋友態度專業,離開阿根廷前對他說:「我會返香港開演唱會(《跨越九七》),到時找你替我影相!」Wing Shya以為他隨便說說,怎知果然收到他親自來電,帶來又一次的「騰雞」。「我讀fine art出身,對攝影技巧不熟,充滿着『唔掂』的感覺,所以我每天都會設計自己去這邊影、那邊影;影了一陣子,覺得後台好正,有一次我在化妝間外面,他感覺到,便叫我入內拍照,那時未有數碼,我驚『唔中』,又不斷影影影。」
到千禧年的《熱·情演唱會》,他該不會再是「騰雞Wing」吧?「你這樣說起,讓我想起一件事——不錯技術掌握已較好,但我依然怕在台前拍不到好相,便叫助手到紅館外面買定一套相,那班是專業攝影師嘛,就算我唔得,都有相可以交代吓。」他是否謙虛得有點過分?沒有本事,哥哥又怎會願意跟他合作無間?「有一種叻人,很知道自己想要什麼,也覺得自己可以控制你,就算攝影師再差,他都能引領你去到那個效果,哥哥、張叔平就是這一類叻人。」
他最難忘往內地拍攝寫真集《慶》,「過程中一起吃飯、喝咖啡、生活,他熱愛創作,大部分都是聊這方面的話題。」他倆很有默契,譬如Wing Shya說要借輛古董車拍照,哥哥自動自覺埋位,一click即中。「他會突然打電話來問:『有嘢玩你玩唔玩?我問咗你先,唔玩先搵第二個!』 我想做但沒空,他甚至改期遷就我。」最後一次見哥哥,他記憶中是往以前Ritz Carlton吃早餐,「他偶爾會打來叫我起身屙夜尿:『你在幹什麼?』『被你吵醒了!』『那一起去吃早餐吧!』」
唐鶴德替《Love Leslie》所寫的序(右),並提供他跟哥哥遊巴黎的珍藏照(左)。
陳太說,哥哥覺得Wing Shya所拍的相特別有感覺,「影背脊都有獨特身體語言。」這張《跨越九七演唱會》的相片果真有feel。
不擔心批評
除了Wing Shya的攝影集,在這個值得紀念的九月,陳太將推出新一批哥哥紀念品,密碼代號是「1956912」。「粉絲本來摺了一百九十萬隻紙鶴,已被列入健力士世界紀錄大全(最大規模的紙鶴展覽),但大家想摺到『1956912』隻(哥哥的出生年、月、日),我們便請健力士的驗證官再一次來港,實際數目應該是摺了二百一十三萬多隻,但數到『1956912』便停,成為新紀錄。」全新設計的T恤與3D記事簿珍藏都有這個密碼,紙鶴襟針卻沒有,「只要是哥哥的粉絲便會明白,每個襟針代表祝福,等如送祝福給人家一樣。」
她說過不會再辦有關哥哥的紀念活動,這批紀念精品只供網上(「繼續寵愛·十年·張國榮」facebook及微博)訂購,「本來沒有打算再出,但後來發覺很多盜版,粉絲又一直在問,我不想大家買盜版,自己卻沒有東西給人買,所以決定再造新一批,同樣是限量發售。」她鍥而不捨地追究到底,經驗證後,淘寶網的法律部門已將盜版的货物下架。
之前陳太推出哥哥紀念品惹來批評,這次會擔心歷史重演嗎?「初聽當然不會開心,但後來回心一想,我出這些產品,主要為他的歌迷而做,為什麼要理會一些不相干的人的說話?而且數量這麼少,可以賺到幾多錢?值得花這麼多的時間嗎?」她說,紀念品扣除成本,將會儲在一個獨立戶口,用作日後行善及舉辦歌迷內部活動的經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