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愛.回家》的馬強是個古肅老實人,無論是做人個仔還是做人老公,抑或是擔當老闆及老爸的重任,都是不苟言笑的,還好他外冷內熱。扮演馬強的徐榮,冷靜寡言,真人和角色倒有幾分相似,絕對有理由相信是一次度身訂造。說到作為演員和為人兒子、父親,他也用平常心去慢慢領悟。
徐榮於 1999 年考入無綫藝員訓練班,直到 07 年《同事三分親》的裘俊一角才冒出頭,大器晚成慢慢煲,從此由《畢打自己人》、《天天天晴》到《愛.回家》,他成了處境劇的必然卡士。《愛.回家》更一再添食,由最初百多集加至早前公布會拍到 500 集。
「我們現在看劇本,不用看(封面)名字,都知道是由哪個編劇寫的了。」一星期開工拍 5 至 7 日的徐榮,這天拿着第 309 集劇本現身電視城餐廳,細說作為主綫人物的馬強,早前經歷了婚姻危機。他說:「很喜歡這段夫妻分居復合戲,很多時(夫妻間)沒有對錯,男人和女人的人生觀、世界觀不一樣,着重的事情也不一樣。之後的劇情發展更令我期待,一對仔女的親生媽媽會出現,可能帶走他們,但我們一家人感情很好……」
戲裏,家庭關係是主要戲軌;戲外,徐榮覺得自己是個悶人,「唔夠爆」、冇新聞價值,他還是喜歡閒話家常,細碎、真誠、有血肉,畢竟家庭才是建構一個人的重要元素。「拍處境劇的其中一個好處是時間穩定,晚上收工還可以和家人吃飯,有時一星期有一天半假期,就可以和兒子去玩。」
父親的改變
說到作為父親,徐榮指自己是僅僅合格。「我會供書教學,令他有穩定的生活環境、衣食無憂。我不給自己高分,因為沒有時間陪他。」他兒子已 6 歲,就在他接拍《同事三分親》那一年出生。「也不知是他旺我,還是我旺他!」
忙碌的爸爸,香港地俯拾皆是,徐榮至少會爭取父子相處的時間,閒時一起踢足球、彈結他、踏單車。「我對他的期望很簡單,身體健康,將來做個對社會有些貢獻的人,不需要做律師、醫生、教師,將來他喜歡做甚麼也可以。他像我,好動、坐唔定,好難打 office 工。」其實徐榮暗地裏希望兒子從事藝術,在他口中,兒子有繪畫天份:「他畫的畫好得意。」
原來徐榮這個爸爸是個反派角色,極度嚴厲。「在家裏,太太是好人,我是衰人,因為她太和善、惡不起來,所以由我來扮演反派,兒子會怕我。但有趣的是,我愈嚴厲,他愈崇拜我,做任何事都想知道爸爸是否喜歡,可能因為我建立了威信。」
不說不知,徐榮在《天天天晴》中的傻仔一角,就是參考當時兒子的表情、舉動而來。「我以前好唔鍾意細路,甚至兒子很小的時候,會把我弄得很煩躁。但現在我好鍾意細路,在街上見到有趣的小朋友,我會去逗他們玩。兒子改變我很多,令我 EQ 高了、忍耐力大了,以前的樣子沒有現在這麼善良。」
至於現在唸小一的兒子,開始對爸爸的工作有了概念,同學仔見到他這個爸爸,也會認出是在電視上出現過。電視藝人,始終是一種叫人艷羨的職業。「我要控制他,不想他有飄飄然的感覺,他試過拿(有我照片的)報紙回學校 show off,我說這樣不好,show off 的人,給人感覺唔 nice。我向他解釋,Daddy 做的是一份工,而這工作需要上電視。」
兒子的領悟
講完個仔,就輪到講老父,加上父親節臨近,係咪應該應應節?「我個人沒甚情趣,不着重節日,從小到大,家人都是這樣。我爸爸 70 多歲,總說不用和他慶祝;我媽媽呢,有時我的生日都過了,才封利市給我!我也不跟太太慶祝情人節,我們一家對節日取淡然態度。我的想法是,開心的話,日日都是節日。」
但徐榮承認自己做了父親,加上日漸成熟,對老父也有了不同的態度。「30 歲之前,不明白老人家、對父母沒有耐性;現在想法變了,甚麼也笑笑口。」他說,現在會搭着老父膊頭、繞着媽媽的手上街,甚至不吝嗇說肉麻的話:「我會說,很掛着你們、得閒過來我家住下。我初入行時,沒有家用、沒幫手供樓,但家人一直支持,父親只說一句:『讓我辛苦些罷。』那時我下了決定,將來有機會要買間大一些的屋,現在算是做到了,家裏有房間留給兩老,他們退休後移居內地,有空便來我家小住。」
徐榮說,30 幾歲才懂得具體地用行動、說話表達對父母的關心,實在有點遲,他希望大家珍惜眼前人,早點領悟,不要吝嗇一個簡單的擁抱:「我們小時候,父母毫無怨言的照顧我們;他們老了,我們也要回饋照顧他們。」
演員的進程
徐榮所有為人認識的角色,都是來自處境劇,他說自己是比較另類的例子。「我由小角色慢慢開始做起,不是一下子做主角、紅起來的,所以每次是盡量做好。最初做 sit-com 也是抱平常心,只是盡量做好,怎料裘俊的反應好,編劇便寫多些戲份給我。」他指那時並不知道角色受歡迎,直到珍姐(曾勵珍)把網上討論區的評論列印出來,一大疊紙擺在眼前:「難怪當時出街,人們對我開始有些反應。」
他入行時已 24 歲,由於拍過短片、喜歡演戲,加上前公司倒閉,他就投考 TVB 藝員訓練班,一捱 7 年,才遇上《同事三分親》。「做了第 3、4 年,仍是行行企企,同期的林峯、楊怡已發展得很好,於是為人變得很憤世,又像個老鬼、好 hea,愈做愈差。後來調節自己心態,覺得縱使是沒有對白的村民角色,別人也會看到,所以我踏入第 5、6 年,便做有 heart 的路人甲乙丙。」第 7 年,曾勵珍叫他拍處境劇。
「拍完兩三個 sit-com,覺得自己有進步,但期間偶然出來客串 drama(劇集),又不算有很大表現。我也希望遲些多拍劇、再浸淫,有個定位,才有信心拍下去。我的位置未穩,這方面我是有點悲觀的。」他說,做演員要有經歷、做戲要浸淫,非十年八載不能掌握角色心理。「我是近年才做到自己想要的效果,開始感滿意。」
其實徐榮在《天與地》和《心戰》都有令人印象深刻的表現,他最喜歡和戚其義合作。「我們由 02 年的《血薦軒轅》時認識,亦師亦友,他有劇一定預我。拍他的劇很好玩,他有很多想法,而我並不知道他做甚麼。他最喜歡講角色心態,並不指導我演,任我做、任我走,他用 cam 跟住我。」另外,他也喜歡任演員發揮的羅永賢,以及參與梁材遠的古裝劇,獲益良多。「我愈來愈喜歡演戲,因為年紀大了,思考更深入、更易了解角色。拍戲不同做人,我只係得這一個人,但做戲有不同角色,可以做平時做不到、不會做的事。」